隔天上午, 她燒的昏天黑地口渴不已, 跌跌撞撞走到廚房到了一杯水, 才喝了幾口她就倒在廚房地板上。
山姆 媽那天等不到芳霏一起做點心, 覺得有些奇怪。 她打了個電話給山f姆,「兒子, 我今天約了芳霏, 可是她一直沒有出現。 你去她家看看她在不再。 問她是不是忘記了。」
山姆微笑, 心想芳霏一定是畫的忘記時間了, 於是到她常去的懸崖找她。
芳霏喜歡去的地方他都知道, 自從三年前第一次看見她以後, 他就悄悄記起每個她常去的地方。 每到夏天, 他都搶著輪晚班, 這樣下午他才有時間遠遠看著那個美麗的女孩安靜的畫畫。
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找不到芳霏讓他有點心慌, 於是他到芳霏家裡查看。 按了門鈴沒有人應。 走到後方廚房窗戶一望, 他立刻大力推門, 門應聲而開, 完全沒上鎖。 他抱起全身火熱的芳霏放到沙發上, 覺得她身子溫度高的驚人。 連忙做了個冰袋敷她頭上。 接著, 打電話給鎮上大夫, 又打電話告訴他媽媽大概狀況。
醫生來了, 檢查了一番說:「還好, 只是感冒, 還有些脫水。 幸好發現的早, 拖久了, 說不定會變成肺炎。 還有, 你們要注意她有沒有黃昏發燒。 如果有就要立刻住院。」 他開了一張處方籤, 吩咐山姆去藥局拿藥。 又請山姆要注意芳霏的營養狀況。 老醫生忍不住問山姆媽, 「這女孩自己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, 怎麼沒有人照顧。 住的起這大房子, 應該請的起管家。」 他記得這房子原來的屋主一家人也是華人, 想起前陣子在鎮上好像還見過其中一兩個人, 可是他不是多話的人也不好多說什麼, 所以簽了診單就走了。
芳霏反反覆覆一直做同樣的夢, 她夢見媽媽握著她的手告訴她一切都會過去, 摸摸她額頭說不論什麼噩運都會好轉, 慢慢的她覺得不再那麼痛苦。
山姆 媽差他兒子到鎮上買一些做雞湯的材料, 順便去藥房取藥回來, 她留下來照顧芳霏。 她一直想要個女兒, 在她的眼裡, 芳霏就是那種又嬌又傻的女兒, 所以她格外憐愛這個孤單的小女孩。 聽見芳霏在沙發上喊媽媽, 她不由得握著她雙手, 拿毛巾擦擦她臉頰。
漸漸的她的燒退了, 她聞到一股好香好香的味道。 睜開眼睛看見一張關切的臉注視著她。
「肚子餓不餓?」 山姆說。 「我媽做了雞湯。」 這女孩臉色蒼白瘦小的似乎要陷進沙發裡。
山姆媽端來一碗金黃清徹的雞湯, 她就靠著沙發一口一口的喝著湯。 胃暖了, 心也暖了。
那晚, 山姆媽讓她兒子睡在芳霏沙發上, 免的她要茶沒茶要水沒水。 山姆心下又再度偷偷感謝上帝給他這樣機會與她相處。 母子倆輪流照顧她, 白天, 山姆媽照顧她飲食, 晚上山姆時時注意她溫度有無上升。
這樣讓山姆媽養了幾天, 芳霏臉色漸漸紅潤起來。 她還開玩笑說, 如果臉色還是很差, 萬聖節那天扮吸血鬼連粉都不用擦。
派對那天, 她還是擦上了白粉。 山姆來接她的時候看見額角圍一圈桂冠, 背上掛著一對翅膀, 還穿著一件很特別的白衣裳, 於是問她, 「你扮的是勝利女神吧?」 芳霏驚喜, 「你猜對了!」 她拉拉自己的衣服得意的說: 「我剪了一襲白床單, 東繞西繞, 披披掛掛就加上一條金色腰帶就變成這件希臘服。」 她順勢擺了一個展翅的姿勢, 笑問 「這樣像不像在羅浮宮的勝利女神雕像, 她真的好美啊!」
山姆的打扮倒是反常的普通, 整整齊齊穿了一件西裝。 芳霏問他, 「你扮的是誰啊?」 山姆眨眨眼睛說; 「等等你就知道。」
芳霏開他玩笑, 手摸摸他的褲縫, 「這該不會是縫了魔鬼氈, 等等可以一瞬間就扯下的來那種猛男裝吧?」 山姆拍掉她的手, 大笑說: 「現在不可以碰, 等等有給小費的人才可以碰。 小心我扯你的床單裙。」 兩人在路上追來追去, 慢慢的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。
舉行派對的地方就是消防局旁邊的空地。 鎮上大部分的人都來了, 她最喜歡扮成蜜蜂、蜘蛛、還有瓢蟲的小小孩, 胖臉箍在頭套裡面特別可愛趣怪。她立刻蹲下跟幾隻小胖蜜蜂較量彼此翅膀大小。 終於有人問山姆他扮的是什麼腳色, 他從容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耳機塞進耳朵裡,指指蹲在地上的活雕像,「我是保護古代文物的保鏢。」
那天晚上, 有許多人來向芳霏邀舞, 山姆一點都不擔心, 因為他的女孩的眼睛只看著他。 直到有點晚了, 山姆對著DJ打了個暗號, 他放了一首很輕快的歌, 山姆走向她, 輕輕的對她說: 「這是我們的歌。」 然後輕巧的攬著她隨著音樂輕擺。 他低低的在她耳旁哼著 「我想帶你去公園裡, 我想給你星光下的吻, 也許會有點過火, 但是我們一點都不在乎。」 然後他在她的腰間輕輕一推, 芳霏順勢轉了一圈; 他手臂一收, 芳霏又轉回他懷裡。 芳霏開心隨音樂款擺, 她有些迷醉的發現滿街掛的紅紅黃黃南瓜燈, 都好像變成點點星光。
他陪她走回家時,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意外, 芳霏踩到自己的裙子踉蹌了一下, 於是山姆順理成章的牽著她手。 她也陶醉的傾靠他肩上。 她有點希望那段路永遠不要走完。 到門前時, 她開了門, 握著鑰匙的手微微發抖。 她轉身發現山姆靠她好近, 於是輕輕閉上眼睛, 迎接一個美妙而甜美的吻。
那天晚上, 芳霏睡著前一直回想著他擺擺手跳著跑開的背影。 她無法停止微笑, 因為她幾乎要溶化。
她心情太好, 天一亮就起來, 她想為山姆做一些杯子蛋糕。 也許訓練還是不夠, 她搞了一天一地的麵粉跟蛋殼, 一時手滑, 攪拌器噴了她臉上頭髮上衣服上都沾了麵糊, 她自己在廚房裡又叫又笑, 自得其樂。 任何人都看的出來她戀愛了。 好不容易所有蛋糕都進了烤箱, 她舔舔木湯匙上的麵糊, 想到山姆吃到蛋糕時候會有多開心, 差點陶醉的在廚房裡轉起圈來。 忽然前門有人按門鈴, 她想也許是山姆媽所以稍微抹抹臉就去開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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