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霏發現他帶來一份熱早餐, 昨天忘了拿的餅乾, 居然還有她失落的寫生本。
開心的她把寫生本捧在心口, 幾乎是用了的說: 「你今天早上去找回來的!!!」 山姆點點頭, 咧著嘴傻笑。 芳霏感動的說不出話來, 早上的陽光照在他的頭髮上, 蜜糖金髮上鑲了一圈光暈, 她覺得這個人一定是上帝派來的天使。
她連忙去做咖啡招待山姆。 還另外倒了一杯牛奶取出兩片餅乾放在碟子裡, 端到山姆面前。
「我聽說這餅乾沾牛奶最美味。」 山姆聽他這樣說簡直樂不可支。
看著她穿著睡袍, 隨便鬆鬆挽起頭髮, 還有幾根垂在耳邊, 在他面前絮絮訴說有多謝謝他, 簡直是美夢成真。 他真不想走, 多待了大半小時才去消防局上班。
小鎮消息傳的奇快, 他上午送早餐的舉動同事已經都知道。 他一進休息室, 便沿路口哨聲四起, 幾個一向照顧他的大哥紛紛過來拍他肩膀,
「好樣的, 兄弟。」
「怎麼認識那個東方女孩的?」
「你該不會是那天烏龍火警認識她的?」
「怎麼被你搶先了?」
大家圍著他不停問, 他只傻笑不答話。
最後連隊長都來關心。 他問, 「她叫做什麼名字。」
隊長的問題他不敢不答, 「她叫做芳霏。」
隊長只說: 「萬聖節派對時記得帶著她來參加。」
這天, 芳霏終於振作起來, 她把客廳收拾乾淨, 花了一個小時與煎蛋鍋奮戰, 終於把那上面的焦黑清乾淨。
做完家務時, 她捧了一杯茶坐在沙發上, 又想起山姆媽的餅乾, 拿了一片邊走邊吃, 就快到沙發上時, 餅乾碎了一角掉在地上, 她看著光潔的地板和才倒乾淨的垃圾桶嘆了口氣, 她蹲下來把餅乾屑撿起來放進嘴巴裡。 忽然, 她開始大笑, 笑的跌坐在地上, 笑到流眼淚, 之後開始嗚咽, 然後放聲大哭。
她的確需要大哭一場, 幫她發洩一下幾個禮拜的憂慮跟不安。 其實她手頭上的現金如果省著點花, 在這個小島上夠她用兩年, 她只是不安, 因為她沒有過過真的窮日子, 她也不會真的挨窮, 她只是不安而已。
哭完以後, 擦擦眼淚, 她覺得自己得找個營生, 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。 於是, 她洗把了臉換上衣服到鎮上走走, 看看有沒有工作好找。。 已經過了旅遊旺季, 鎮上只有當地居民, 還有少少幾個節省旅館錢的亞洲遊客在路上。 餐廳、麵包店、雜貨店連酒吧都不缺人。 嘆口氣, 她走進一家藥房買了一球冰淇淋。 也許是客人少了, 店主反而十方大方, 多送給她一球。 這家藥房很可愛, 說是藥房其實兼賣冰淇淋, 糖果還有明信片等等紀念品。 她隨手翻看明信片, 四季的照片都有。 芳霏偏愛風景畫的明信片, 因為照片總是花團錦簇而顯得呆版。 她最怕看見一棟粉彩房屋, 屋外陽臺上有一叢紅花的那種明信片, 更怕一種萬紫千紅的花園景致明信片。 最後, 她總算是找到一張令她微笑的相片, 有一艘小船停在紫藍色水面上, 船舷上停著一隻海鷗, 好像鳥兒是船東一樣。 掏出一塊五買下明信片時, 他與笑瞇瞇的店東聊天, 她說: 「水彩畫的明信片好像很少見。」
店主回答, 「那種的, 你到前面的畫廊找找看, 也許會有。」 芳霏知道他說那幾家畫廊, 於是謝謝他的指點, 便走出藥房。她坐在藥局外的長椅上吃冰淇淋。 十月已經入秋, 接上到處都擺著南瓜, 萬聖節又要到了。 今天太陽挺溫暖, 她瞇著眼睛享受陽光。 看見對街有人對他揮手, 仔細看, 原來斜對面就是消防隊, 山姆正在對她打招呼。 於是她起身走過對街去。
她微笑的問他。 「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?」
山姆臉脹的通紅, 點點頭。 芳霏張望了一下看見兩台小型的消防車, 「好迷你的消防車。」
山姆清了清喉嚨說: 「因為島上道路狹窄, 只能用小車子。」
「真漂亮, 我喜歡這上面的金色的字。」
「手工貼的。」
「真漂亮。」
山姆太緊張, 喉頭乾燥什麼話都說不出來。 芳霏覺得她好像擾到他工作, 於是擺擺手說:
「我得走了。」
山姆點點頭, 喉嚨裡好像發出了一點聲音, 可是芳霏聽不懂, 她只好胡亂回答, 「祝你今天愉快, 下次見。」
走了幾步, 忽然聽見他大聲說, 「下禮拜萬聖節, 你要不要來參加舞會?」
芳霏回頭嫣然一笑說, 「好啊!」
她的一句好說出口, 旁邊忽然口哨聲四起。 芳霏面孔發燒, 立刻不好意思的快步走開。
山姆興奮的奔進辦公室, 衝上二樓對著隊長大喊, 「她說好! 她會來! 她說好!」 然後又溜下滑竿, 做了個後空翻之後繞著消防車跑。 芳霏老遠都聽到他的叫笑聲, 她邊微笑邊走覺得這個人真可愛, 有種說不出來的天真。
留言列表